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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報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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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我就聽說過,相傳有一條路叫黃泉路,有一條河叫忘川,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,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臺叫望鄉臺,望鄉臺邊有個老婦人在賣孟婆湯。

忘川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,孟婆湯讓你忘了一切,三生石記載著你的前世今生,我們走過奈何橋,在望鄉臺上看最後一眼人間,喝碗忘川水煮的孟婆湯後。

那些你愛過的人,那些你無法放下的事,那些滾滾紅塵中數不清的悲歡離合都只會隨著“孟婆湯”的緩緩入喉,永遠凝固於走在奈何橋上那欲言又止、充盈淚水的黯然回眸間,化做縹緲雲煙,淡然散去.是一世匆匆的悔恨?是陰陽永隔的遺憾?還是揮刀斬袖的決別?……都已然不再重要了.因為在飲過這孟婆湯後,一切都已淡然。

曾經在聽這個故事的時候,我下定決心要喝一下這一碗孟婆湯,了卻在凡間遇到的所有事情。

可是這一刻,我突然不想了!我一定要記住蘇哲西這個大混蛋,這種人,我要記他永生永世,每一生每一世,一定要報覆他。

“跟我跳舞。”蘇哲西走到我面前,剛才調侃的語氣已經完全變成嚴肅的口氣了,這四個字帶著一種盛氣淩人,完全不讓我有任何反抗的餘地。

我卻只覺得可笑,我憑什麽又聽你的呢?

但話到嘴邊兒,我還是閉上了嘴。這個男人太強勢了,我不可能能夠輕易地拒絕他的。

我猶豫了一會兒,還在思考怎麽找一個恰當的托詞來拒絕他。

身邊已經有人在議論我跟蘇哲西的關系。

“這姑娘什麽來頭?”

“不知道啊。”一個女生說到,顯然很疑惑,但更帶了嫉妒和不滿,“一開始穿個不和場合的衣服,後來又不知道誰送的一條裙子,這下子好了,連蘇哲西都要找她跳舞。”

“不會是哪個公司董事長的私生女吧?”不知道是誰不懷好意地猜測著。

“有可能,有可能。”立即就有人符合。

想象力真豐富,還私生女,我還是柳式集團的呢,只是這是個暫時還沒上市的公司。

我胡亂地想著,手都攥緊了,到底該如何拒絕這個男人呢?

“不答應?”蘇哲西還沒等我想好借口就開口了,臉色更加難看道,“別給我丟臉,我會讓你感覺自己沒有臉。”

蘇哲西的聲音冷得掉渣,我毫不懷疑他說話的真實性,如果我真的拒絕了,他恐怕會直接給我難堪!

我聽完以後渾身一哆嗦,想到了蘇哲西的冷暴力。

何況他還是我的上司,我又怎麽得罪的起呢!

想到這裏,我趕緊笑臉迎上去:“我當然要跳,跟你跳真是我的榮幸啊。”

榮幸個屁。

我在心裏說,可是也不敢說出來,只能硬著頭皮過去。

我在大學的時候,為了給宋文城長臉,我本就精心去學習過跳舞,一聽就知道蘇哲西所放的曲子是二四拍的圓舞曲。

蘇哲西沒再說什麽,而是拉著我的手。

他的掌心十分熾熱,如果我不認識這個人,一定認為他是一個赤誠的少年,因為曾經有個人跟我說,一個人的掌心如果溫熱如火,那麽他的內心也一定是幹凈純粹的,就像一個嬰兒一樣單純。

但是現在我對這句話完全不信了,蘇哲西這種人就是個例子,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刀子嘴豆腐心,後來才知道他是殺雞刀的嘴,殺豬刀的心!能把你弄得半死不活,他就快活了。

蘇哲西緊緊地攥著我的手,我想要掙脫都不能,當然,我也不敢,不然我不知道我會面對什麽。

但是一想到這個混蛋,我就實在是不甘心。

為了讓蘇哲西難堪,也為了洩自己的私憤,我想故意亂跳,但是不能留痕跡,藥完美推過,當然是假裝音癡最方便——

我忽然一笑,看著蘇哲西,故意踩錯節拍,就踩到了蘇哲西的腳,我沾沾自喜地看著他,這是胡不欺負他更待何時,反正這時候他不會爆發。

借著音樂,很快我和蘇哲西便造成了腳步上的錯位,所以形成的局面就是,腳步正確的蘇哲西左腳先上前,右腳後上前,而我卻是右腳先上前,左腳後上前,正好、不偏不倚,穩穩地踩中蘇哲西的腳。

“你幹嘛!”蘇哲西瞪了我一眼,雙眼怒火中燒,他環顧了一下四周,咬牙切齒小聲地低吼了我一句。

我在心裏竊笑不已,當然不能表現出來嘍。

“我一開始就說了我不跳。”我順勢而為把過推給了蘇哲西,一臉無辜地說道,“是你逼我跳的。”

蘇哲西明顯臉色更難看了,似乎有發作的趨勢。

我當然不能給蘇哲西喘氣的機會,立馬接著說:“我不懂音樂,不會跳舞,怪我咯?”

“還不是你自己要找我跳的。”我一邊兒小聲嘀咕,一邊兒偷眼看蘇哲西的臉色,心裏都要樂飛了。

總算是看到這個男人吃癟的樣子了!

蘇哲西怒目圓睜地看著我,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,捏的我的手臂有些生疼。

這下我的心情也糟糕一些了,這混蛋怎麽力氣這麽大還這麽狠啊!

“剛才那個溫蘇雪不就跳的很好?你自己不跟她跳。”

我有些虛心地嘀嘀咕咕的一句,沒想到被蘇哲西聽到了,他白了我一眼,整個人忽然暴躁起來,順著我的節奏,故意逆反,每一腳都重重地踩在我的腳上,完全不給我逃跑的機會。

我去,這家夥瘋了嗎?這算是報覆嗎?

可本來就是嘛,是他自己非要這樣……

不過,我之前確實是故意踩蘇哲西的,就有點兒心虛,一開始並沒有反駁什麽,只是吃痛,有些難受地看著蘇哲西。

但蘇哲西似乎很生氣,一次次地踩著。

最後我也忍不住了。這個混蛋也太小氣了吧?是發什麽神經啊?

“你吃藥了嗎?”

我忍不住罵了一句。還在心裏補了一句,神經病需要治療啊!

可是蘇哲西完全不在乎,依然故我的樣子。

而且由於音樂的高潮,他踩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多。

這下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,我有些不知所措,想要求饒,可是看到蘇哲西冰涼的臉,全是嚴肅,如同一座冰山,千年不倒,我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洶湧上一股害怕的情緒,我突然就不知道怎麽開口了。

周圍的人已經開始議論了,聲音嘈雜已經快蓋過音樂的聲音。

“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?”周圍的人又不是傻子或者瞎子,當然看見我們倆跳得不對勁兒了。

“不知道啊。”一群人面面相覷。

“蘇大帥哥怎麽一直踩那個女生的腳?”

“那種女的真是該踩!”結果沒想到一個女的說道,一邊說還一邊跺腳,滿是一種生氣的,嫉妒的模樣,多罵了幾遍:“踩!踩!踩死她!”

“這女的會不會跳啊?影響我們蘇總的發揮!”也有人這麽說。

“是啊,真是好討厭!”一個女生直勾勾地看著這邊,嘴裏恨恨地說。

女生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啊,我不禁汗顏,在場的男生真是完全沒有議論的。

好吧,我也是女生,可是怎麽這麽別扭呢。

而且我腳上還疼著,真是煩的汗都要下來了。

突然,周圍的騷動更加明顯,我轉頭一看,原來是溫蘇雪和宋文城來了。

宋文城穿著一身幹凈得西裝,身體的曲線被襯得極好,他一手摟住溫蘇雪的小蠻腰,一手拉著溫蘇雪的玉手,兩人跟著音樂節拍,默契地跳起來,身體緊貼,滿是笑容,甜蜜至極。

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幕,我和蘇哲西的舞蹈,和他們的舞蹈,還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啊。

溫蘇雪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,在我耳邊低語了幾句:“這首歌啊,我在大學的時候就跟宋文城跳了幾十遍了,真是再熟悉不過。”

“剛剛看你不會跳,難怪宋文城不喜歡你……”

“loser.”

溫蘇雪眉眼輕佻後,又跟宋文城大肆跳起來。

失敗者!

我楞了,又被蘇哲西踩了好幾腳都渾然不覺。

明明,明明我也努力地為了宋文城練習……

那邊的人卻已經議論開了,跟我這邊的局勢截然相反。

“這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啊!”不知道是誰最先開始讚嘆。

“是啊,我也好想有這樣的有默契的男朋友。”一個女的化作花癡樣,雙手捧著臉。

我內心嘲諷,這樣的男人你們也想要?不過是一個渣男。

回過神來,我卻有些說不出的滋味。

我當初,也是這些傻女人中的一個,哈。想想真是諷刺。

我回過頭,看了看蘇哲西忽然認真起來,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停下來,而後深吸一口氣,對著蘇哲西禮節性地笑起來道:“好好跳一下?”

蘇哲西聳聳肩,沒有回答我,看不出什麽神情來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氣,硬著頭皮將手搭在了蘇哲西肩膀上,隨著音樂的節奏跳起來。

這個舞蹈,我已經無比熟悉了,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跳出來,還是和蘇哲西跳。

可是那又如何?我承認,我多少有點兒被溫蘇雪刺激到了,但是就算被渣了,至少我自己要堅強,絕對不能被渣男渣女看不起!

我認真而優雅地跳著,就像之前無數次一樣。

每一個步伐都是井然有序,就像是這舞蹈的原版一般,讓身邊的人嘆為觀止。

“原來你會跳啊!”不知道是誰率先發出了驚嘆聲。

“是啊。”緊接著一個女生附和,顯然十分驚訝。

“我大學的時候特別學過呢,你不知道吧。”我聽到心情也好了很多,就忍不住開口了。

等我得意洋洋的得瑟完,才想起剛才我做的事情,那不就表明了我是故意的嗎!

回過神兒來,我眼神都要呆滯了。

天,我幹了什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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